怎么分得那么清楚的？
秋雨辰…她从围巾中抬起头的那一瞬间，却怎么都办法从脑海中挥去，几乎扎根一般在眼前晃荡。
不禁闭上双眼，问自己，到底能不能接受和这个人拥抱、亲吻，甚至…
就像秋雨辰和叶媞灵做过的那些。
于是彻底不明白了，这种感情究竟是什么？
似乎来到了友情和爱情之间的灰色地带，茫然无措又惊慌，以至于留下一地的厌倦和痛苦。
除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她别无他法。
就像一个注定喜欢圆形的人，看到苹果，会暗示自己，这就是该她喜欢的，理所当然。
秋雨辰却像个多边形，每一棱都那么热烈而明亮。
明知道要看着圆形才对，明知道，应该是圆形才对…
第三十五章
“是叶媞灵同学吗？”
秋雨辰站在案板前，回过头看到对方慢慢落下手机，“啪嗒”一声摔在地上。
“叶媞灵？”
对方只是背对着他，一言不发。
生离，是母亲转身的背影；死别，是父亲冰柜里的白发。
“他怎么”叶媞灵站在阴冷的停尸房中，苦笑了一下，眼泪瞬间纵横两行“这么老了…”
工作人员扶住她的肩膀劝着节哀。
秋雨辰就站在不远处的门口，闻言痛苦地皱起眉，眼底当即猩红一片。
突发性的脑梗，彻底带走了这个男人。
什么遗物都没能留下，一直想给自己的亲生女儿织一副手套送出去，终究还是因为病痛被制止了。
他这一辈子，就这么被制止了。
“最后一顿饭，吃的是什么”
叶媞灵慢慢回身抓住那人的衣服，手腕直发抖，几乎抬不起头来，只能拼命压抑道“他有吃…好吃的吗？”
那个男人给别人做了半辈子的美食，临了却用馒头和咸菜打发完自己的一生。
眼前是他独自坐在厨房后门台阶上的背影，一个底层父亲的日日夜夜。
不过就差一年而已，就一年，他曾经辛苦供养的女儿马上就能熬出头了。
可最后所有的努力，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能留住。
“发生的太突然了，还没吃…”
“为什么——！”
叶媞灵滑跪在地上，歇斯底里地质问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秋雨辰跑过来一把抱住她，双手颤抖地抚摸着脊背，说不出一句话来。
任由她一遍遍地尖叫挣扎，最终失力地翻在自己肩上，瞳孔落下一层灰败“究竟…为什么”
新的一年，为什么要以这样的开头，走到自己面前。
喜庆的红色对联被彻底揭去，换上一层死亡的白。
红与白，丧与喜，再度交织错乱。
叶媞灵体力不支地跪坐在地板上，紧紧抱住骨灰坛，为自己的父亲披麻戴孝，守护亡魂。
秋雨辰则回家找到张小兰，急匆匆道“妈，媞灵的爸爸去世了，她在B市也没有亲戚，你能不能帮忙操办一下葬礼？主要是她就一个人，我们也什么都不懂…”
“大过年的”张小兰把盘子扔进水池里打断道“既不沾亲，又不带故，我找那个闲事干什么？没空”
秋雨辰张了张嘴，最终失望地垂下头，为自己亲生母亲的冷漠，而感到无奈和难过。
最终还是在居委会的帮助下，完成了所有哀悼。
秋雨辰怕叶媞灵难过，就一直陪她跪在一起，也不会做饭，只能煮点清汤面端到她旁边。
手腕颤抖地挑起一筷子面条，喂过去“吃点东西吧…”
叶媞灵嘴唇已白得毫无人气，闻言只是缓缓望向秋雨辰，木然道“我都没哭，你哭什么”
秋雨辰望了眼男人的遗照，随即回过头用肩膀蹭掉眼泪，抬了抬手，轻声道“吃吧，都会过去的…”
过不去的秋雨辰。
过不去了…
半个月后，开春复学。
一切又回到原点，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平静无波地生活。
叶媞灵已经搬进了学生宿舍，只是偶尔能在大课间的走廊上碰见送作业的她。
左臂雪白的校服用回形针别着丧亲的黑布，那么扎眼而刺痛。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摘掉，什么时候，她才能走出这种难过。
一级级踏上台阶，鞋子在家门口定住，秋雨辰向左看去。
小孩儿背着书包坐在楼道里，听到声音，才可怜巴巴地从交叠的手臂上抬起头“哥哥…”
门一打开，客厅缭绕的烟雾当即冲了出来。
张小兰两指夹着女士香烟撑住脸，另一只手则懒洋洋地推出一张麻将“四万”
“呦，张姐，你儿子回来了”
“哎？”张小兰这才反应过来，心虚地按掉烟头道“这个点，你不去训练怎么回来啦？”
秋雨辰放下书包，任由它滑落在地。
瞧他走过来，张小兰赶忙推开凳子站起身“雨辰，妈妈只是过年期间，和几位叔叔阿姨玩一下，不是赌…”
可说还没说完，秋雨辰直接提起桌面，将它一把掀翻在地，麻将瞬间砸得到处都是。
张小兰瞪大眼睛愣了几秒，随后骂道“你疯啦？这是老娘家，你跟我撒什么野！翅膀硬了是吧？我现在干什么都得看你脸色了！？”
秋雨辰望向张小兰那几个游手好闲的狐朋狗友，道“都出去”
说完一下强硬地扯住张小兰的胳膊
秋雨辰…她从围巾中抬起头的那一瞬间，却怎么都办法从脑海中挥去，几乎扎根一般在眼前晃荡。
不禁闭上双眼，问自己，到底能不能接受和这个人拥抱、亲吻，甚至…
就像秋雨辰和叶媞灵做过的那些。
于是彻底不明白了，这种感情究竟是什么？
似乎来到了友情和爱情之间的灰色地带，茫然无措又惊慌，以至于留下一地的厌倦和痛苦。
除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她别无他法。
就像一个注定喜欢圆形的人，看到苹果，会暗示自己，这就是该她喜欢的，理所当然。
秋雨辰却像个多边形，每一棱都那么热烈而明亮。
明知道要看着圆形才对，明知道，应该是圆形才对…
第三十五章
“是叶媞灵同学吗？”
秋雨辰站在案板前，回过头看到对方慢慢落下手机，“啪嗒”一声摔在地上。
“叶媞灵？”
对方只是背对着他，一言不发。
生离，是母亲转身的背影；死别，是父亲冰柜里的白发。
“他怎么”叶媞灵站在阴冷的停尸房中，苦笑了一下，眼泪瞬间纵横两行“这么老了…”
工作人员扶住她的肩膀劝着节哀。
秋雨辰就站在不远处的门口，闻言痛苦地皱起眉，眼底当即猩红一片。
突发性的脑梗，彻底带走了这个男人。
什么遗物都没能留下，一直想给自己的亲生女儿织一副手套送出去，终究还是因为病痛被制止了。
他这一辈子，就这么被制止了。
“最后一顿饭，吃的是什么”
叶媞灵慢慢回身抓住那人的衣服，手腕直发抖，几乎抬不起头来，只能拼命压抑道“他有吃…好吃的吗？”
那个男人给别人做了半辈子的美食，临了却用馒头和咸菜打发完自己的一生。
眼前是他独自坐在厨房后门台阶上的背影，一个底层父亲的日日夜夜。
不过就差一年而已，就一年，他曾经辛苦供养的女儿马上就能熬出头了。
可最后所有的努力，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能留住。
“发生的太突然了，还没吃…”
“为什么——！”
叶媞灵滑跪在地上，歇斯底里地质问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秋雨辰跑过来一把抱住她，双手颤抖地抚摸着脊背，说不出一句话来。
任由她一遍遍地尖叫挣扎，最终失力地翻在自己肩上，瞳孔落下一层灰败“究竟…为什么”
新的一年，为什么要以这样的开头，走到自己面前。
喜庆的红色对联被彻底揭去，换上一层死亡的白。
红与白，丧与喜，再度交织错乱。
叶媞灵体力不支地跪坐在地板上，紧紧抱住骨灰坛，为自己的父亲披麻戴孝，守护亡魂。
秋雨辰则回家找到张小兰，急匆匆道“妈，媞灵的爸爸去世了，她在B市也没有亲戚，你能不能帮忙操办一下葬礼？主要是她就一个人，我们也什么都不懂…”
“大过年的”张小兰把盘子扔进水池里打断道“既不沾亲，又不带故，我找那个闲事干什么？没空”
秋雨辰张了张嘴，最终失望地垂下头，为自己亲生母亲的冷漠，而感到无奈和难过。
最终还是在居委会的帮助下，完成了所有哀悼。
秋雨辰怕叶媞灵难过，就一直陪她跪在一起，也不会做饭，只能煮点清汤面端到她旁边。
手腕颤抖地挑起一筷子面条，喂过去“吃点东西吧…”
叶媞灵嘴唇已白得毫无人气，闻言只是缓缓望向秋雨辰，木然道“我都没哭，你哭什么”
秋雨辰望了眼男人的遗照，随即回过头用肩膀蹭掉眼泪，抬了抬手，轻声道“吃吧，都会过去的…”
过不去的秋雨辰。
过不去了…
半个月后，开春复学。
一切又回到原点，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平静无波地生活。
叶媞灵已经搬进了学生宿舍，只是偶尔能在大课间的走廊上碰见送作业的她。
左臂雪白的校服用回形针别着丧亲的黑布，那么扎眼而刺痛。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摘掉，什么时候，她才能走出这种难过。
一级级踏上台阶，鞋子在家门口定住，秋雨辰向左看去。
小孩儿背着书包坐在楼道里，听到声音，才可怜巴巴地从交叠的手臂上抬起头“哥哥…”
门一打开，客厅缭绕的烟雾当即冲了出来。
张小兰两指夹着女士香烟撑住脸，另一只手则懒洋洋地推出一张麻将“四万”
“呦，张姐，你儿子回来了”
“哎？”张小兰这才反应过来，心虚地按掉烟头道“这个点，你不去训练怎么回来啦？”
秋雨辰放下书包，任由它滑落在地。
瞧他走过来，张小兰赶忙推开凳子站起身“雨辰，妈妈只是过年期间，和几位叔叔阿姨玩一下，不是赌…”
可说还没说完，秋雨辰直接提起桌面，将它一把掀翻在地，麻将瞬间砸得到处都是。
张小兰瞪大眼睛愣了几秒，随后骂道“你疯啦？这是老娘家，你跟我撒什么野！翅膀硬了是吧？我现在干什么都得看你脸色了！？”
秋雨辰望向张小兰那几个游手好闲的狐朋狗友，道“都出去”
说完一下强硬地扯住张小兰的胳膊